髮事髮生髮生的事

2007年8月我們在二樓畫廊的兩個展覽空間展出了Henrik Drescher及胡詠儀的作品。他們說要來多倫多,我們便建議順道做一個展覽,想不到打開旅途捲叠的家當竟是那麽的晽琅滿目華麗堂煌。在展覽的期間,一天下午我在辦公桌上的閉路電視看到兩個人怱怱的走進展場,我認得其中一個人曾經來過。我從辦公室走出來與他打起招呼,他說明來意問我還有沒有Balint Zsako的手造書,我答沒有。其實最後的一本便是由他買去,而且議價得很不文明。他說他買了一批Balint的畫,準備安排在博物館做個展覽。嗯,買了一批畫和博物館展覽怎麼距離得那麽的近?我當時沒有接答下去。我介紹他去看Henrik和胡的手造書,他好像沒興趣,在展場繞了一週,特意來找的找不著便沒有興頭的離開了。我想人類的眼球構造都是因人而異,有的說好像一具20mm的鏡頭裝在一部35mm的照相機上,視括面約90度左右,有的說應像一具 50mm才對,大約只得45度,是故50mm鏡頭又俗稱標準鏡。順便一提我的家貓(Sukimoto)每看到新事物,眼球便會從橫線變成圓球體。動物與人畢竟都是有異。

有點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不認識Henrik,我的意思是他不是他的朋友。這是很標準的多倫多現像,朋友的都來看朋友。我這樣說是一點參照Amazon的口吻: 你喜歡Balint Zsako應該你是同樣喜歡Henrik Drescher。因為他們都是有較接近工作方式的藝術家,而且同樣的都是熱愛書。當然我是更希望的你可以說你喜歡Balint Zsako而不喜歡Henrik Drescher;或是你喜歡Henrik Drescher而不喜歡Balint Zsako。因為要是這樣你便是有你的主見,你懂得分辨,你不是簡陋的光看外表而已。當然你也可以與我一樣,同時擁抱兩個藝術家。2001年12月我們畫廊做了一個選自Ryerson大學是屆精英的展覽,都是攝影作品,共七人,包括Balint Zsako。展後我們挑選了B作為畫廊所代理的藝術家。及後我們參加多倫多藝術博覽,B於此亮相開始為他人注目。我們為B在畫廊安排了數回展覽,加上傘下在線外線的密雜宣傳管道,B在多倫多已廣為人知,05年為他在香港做了一個展覽<爆炸樂園>(Bazsa Paradise)。由於我們畫廊當時只集中攝影媒體,所以在多倫多我們只代理了他的攝影作品部份。不過,B的走紅主要的還是他的作品本身 - 思想流動,奇想性慾明亮色快,他的水彩繪寫作品尤是精彩。這個細緻的鋪陳我是想引領你進一步去看Henrik Drescher的作品。我相信B與H都是有著很濃Peter Beard的養份,或者簡單的說他們同是屬於拼貼的部族,不以單一指向為依歸。而且都是書好者。如果說B是年青,H是老練,天馬行空隨心所欲;B的乾淨明快更突顯H不以乾淨為依歸的隨意性。有一回,一個從LA來的顧客D帶了他的朋友來畫廊。他一看到一份我們過往展品目錄冊子便被Henrik Drescher的一組作品吸引去了,我們安排他們看原作,原作是小開紙本貼在黑絨布上,外加金色塑料框(當時H在中國大理,這該是當地土貨罷)。D喜歡不已,D友卻猶疑裝諘,拼掉膠框畫本也是不可能與黑絨布甩掉。D對友說黑絨布是畫的一部份,建議造個盒狀框將畫連黑底也坐進去。結果是D與友人各從該組作品買了一張。半年後D又來畫廊我問及H畫,他說裝裱効果極佳,樂極。Henrik Drescher的字典好像沒有Archival這個字,他的隨意性也就是畫面的一部份。

最近我們將Henrik Drescher去年展覽的其中一個小部份(Radiators series)再展出(展期由1月22日至2月10日)。Radiators<散發熱裝置>,我嘗試去推敲把它譯為<髮熱裝置 >。前者如外文較具直述性,後者如中國古文字 - 具圖像想像空間。不過這個推敲的過程只是想在這裡簡明他的題目與作品內容的關係。也是這個層次,H的作品較諸B作品較簡約層次有著更令人迷戀的曖昧關係。

畢竟H都是一名切頭切尾的造書狂,(也許他介意不想落得一個又展春風的罪名)他加進展場的是一部新鮮燙手大塊頭手造書(27"x21",連封面封底共20 頁, $4000)。內容是據Radiators該組作品直接掃描放大,然後再加手繪,也可以說是在不同時空對該主題的進一步演譯。髮熱發熱,想象具象,踪跡痕跡,尤如書法中之狂草,共冶一爐。